战斗英雄宋义民的国防情

叶友良

•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战斗英雄宋义民的国防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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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   对驻沪空军航空兵某师一等功臣、战斗英雄宋义民来说，1967年4月24日是个永远难忘的日子。那天，在祖国西南边陲的国土防空作战中，他带队驾机迎击敌人，仅用3分钟就击落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、号称战机霸王的美国F-4B“鬼怪”式战斗机，开创了我军用亚音速飞机击落敌超音速飞机的先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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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全家合影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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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     在建军83周年前夕，受越南政府邀请，我军援越老战士访问团前往越南参观访问。宋义民作为访问团中空军唯一的战斗英雄代表，受到了越南人民的热烈欢迎。日前，笔者来到宋义民家采访，追寻、揭秘这段发生在40多年前的传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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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 1、 4架飞机如离弦之箭
       宋义民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里。一岁的时候，全家被逼逃荒，父亲和两个叔叔都被国民党抓壮丁折磨死了。他和哥哥全靠母亲讨饭和挖野菜养活。后来母亲又病逝，他成了一个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孤儿。1956年7月1日，他光荣入伍，并把这一天定为自己的生日。是党和人民的关怀，让宋义民获得了新生，让他成为一名人民空军飞行员，他立志用实际行动报效祖国，守卫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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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宋义民与战友一起模拟演练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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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      1967年4月24日下午，广西宁明上空阳光明媚。在空军航空兵某机场值班室里，飞行员们正在研究打敌机的战术。突然，指挥所与休息室的直通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，指挥所命令宋义民等4机进入一级战斗准备，飞行员们迅速奔向各自的飞机。
        16时51分，随着一发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，4架飞机如离弦之箭，直往东南战区飞去……
        17时03分，长机飞行员宋义民的耳机里传来地面指挥员的命令：“01，敌F-4B两架侵入我国领空，已被我高炮部队击落一架，另一架正在你右前方25公里处，继续向我境内飞行。航向160度、高度2000、速度1000，准备战斗！”
        F-4B战斗机是美国20世纪50年代末研制的一种全天候双座战斗机，俗称“鬼怪式”。最大飞行时速高达2300多公里，为音速的两倍多，机上装有先进的火力系统和电力设备，可携带空对空导弹4-6枚，能对目标实施尾后、侧头攻击；装有先进的机载雷达，可以搜索和跟踪飞机前半球120度范围内的空中目标，探测距离最远可达80多公里。而我军的歼-5型飞机，却是一种比较老的亚音速飞机，既没有机载雷达和自动火力系统，也不能携带空对空导弹，机上仅有一门37毫米和两门23毫米航炮，飞机的技术性能和战术性能都远不如F-4B战斗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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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  2 、广西上空包围“鬼怪式”
        17时09分40秒，宋义民指挥战友调整空中战斗队形，组织搜索警戒。荧光屏上敌机的航迹在不断地向我境内延伸。突然，二号机报告：“右前方发现敌机。”指挥员拿起话筒：“跟上去，狠狠打！”随即一号机、三号机、四号机都发现了目标，在长机宋义民的指挥下，4架飞机同时打开加力，采取大角度、大速度向敌机扑去，迅速占据有利位置。在我机靠近之前，敌机丝毫未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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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 17时10分15秒，当刚刚被我地面高炮打得惊魂未定的F-4B飞机飞行员发现我机时，我机已左右夹击将其团团包围，使之陷入欲反击不成，欲加速逃跑已来不及的困难境地。敌机并不甘心束手就擒，一面猛收油门减慢速度，一面作小角度上升转弯，企图使我机在大速度追击中处置不及冲到他的前面，而后乘机对我实施导弹攻击。但敌人的阴谋被宋义民识破，他眼疾手快，及时指挥其他飞行员一起采取“敌减速我减速，敌上升我上升”的办法，始终紧追不舍。这时，敌机上的两名飞行员同时扭过头来，双眼紧瞪位于他们右后方的宋义民，那是一种恐惧的神情，更是一种绝望的神情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，今天自己会栽在如此年轻的中国飞行员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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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  17时11分10秒，敌机见无法反攻，便使尽全身解数妄图伺机逃跑，连续作小角度大速度蛇形机动，破坏我机的跟踪瞄准；而后，又来个大角度下滑，从高度2000米下降至1200米，紧贴山头飞行，向我国境外逃脱。我军4架飞机密切配合，紧追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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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  3、 油门推到底撞向敌机
        11分35秒，在距敌约1000米时，二号机见敌机一次大转弯，进行第一次拦射，为避开二号机的猛烈火力，敌机改向右拐，向宋义民所驾的一号机逼来。敌我两机都带着坡度，以每秒200多米的速度迅速靠拢，宋义民清楚地看到了敌机的大黑机头、大座舱盖，以及敌机尾部的两个喷管。这时敌我两机越靠越近，顶住，就有可能相撞；推推杆或收收油门，就会放跑敌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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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  宋义民义无反顾地把油门一推到底，向敌机撞去，就在即将相撞的瞬间，F-4B战斗机的飞行员害怕了，他被中国飞行员这种“不要命”的战术吓住了，迅速将飞机改平，此时两机相距仅400米。宋义民当即抓住这一关键时机，猛按按钮，三炮齐发，敌机的尾部被击中，受伤的敌机冒出一缕青烟，从宋义民的前面冲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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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  4、F-4B坠入北部湾海域
        被击伤的敌机已没有战斗的能力，只好投掉副油箱、导弹和导弹架，拼命向边境线上逃窜。按当时敌机的状态，不用2分钟时间就可以穿越边境线，在这段时间内，只要能躲过我机的攻击，敌机就可以在境外迫降。到那时，我机将奈何他不得。
    
•       “一定要在我边境内把敌机击落！”宋义民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。宋义民穷追不舍，1000米、500米、300米，就在距敌机200米远的时候，他把F-4B战斗机牢牢锁在了自己的瞄准器具里，对敌机又是一阵猛烈的射击。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巨响，F-4B当即着火爆炸，拖着一股浓烟坠入我北部湾海域。
    
•       “打掉了！打掉了！”宋义民兴奋地向地面报告。从两架“鬼怪式”飞机侵入我国国境到被我全部击落，前后仅3分钟。这是一次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敌人的速决战，也是空地密切协同、飞行员空中密切配合作战的经典战例。此次战斗被称为中国空军9大经典战例的“首歼‘鬼怪式’”。
    
•     5、多次受到毛主席接见
      击落敌机后，党和人民给了29岁的宋义民很高的荣誉，不久他就被提升为副团长、团长，参加出国访问团，并先后多次受到毛主席、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。
      然而，由于种种原因，他在正团职的位置上整整干了20个春秋。许多部下早已成了他的领导，甚至当上了将军。但他安心本职，几十年如一日。
        在他任师副参谋长的18年间，只要能抽出身，宋义民就积极要求下部队。下部队时，只要能走着去，他就不坐车。到了部队，他从来不住单间，总是哪个飞行员临时外出，就睡在哪个铺。飞行员们风趣地称他是“打游击”。无论住在哪里，他都和飞行员们一起扫地、擦门窗、打开水。起初大家还拦一拦，天长日久，习以为常，同志们也把他当成普通一兵了。
        一次，他出差住在兄弟单位连队里，连长给他铺床、送洗漱水，他忙拦阻说：“我自己来。”凡是接触过宋义民的同志，都说他“没有架子，不像个官”。
        1986年，已飞行了29年的宋义民告别蓝天，他没有向组织讲一分价钱，愉快地服从了分配。1991年，部队赴边疆执行重大任务，需要经验丰富的指挥员带队。时年53岁的他主动请缨，带领队伍赶赴边疆。“53岁还出征，真不容易！”上上下下都这样赞誉他。
        宋义民先后荣立一等功1次，二等功1次，三等功2次。他退休后，仍然热心国防事业，经常对青少年开展国防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。今年“八一”前夕，越南政府邀请我国参加当年抗美援越的英雄前往河内参观，宋义民是其中的一员。
    
•       6、全家人都穿“绿军装”
        宋义民全家4口人，都曾是军人，堪称“军人之家”。他的妻子潘菊仙，是原空军某部主治军医，她热情为兵服务40多个春秋，专业技术六级（享受副师职待遇），荣立三等功一次，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。
        这对军人夫妇在工作中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。当潘医生回忆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事时，她说的是“老伴的短”。
        那一年，潘菊仙生第二个孩子。出院前，她给宋义民打来电话，叫他第二天到医院去接。潘菊仙生第一个孩子出院时，宋义民为了执行飞行任务，就没有去接。这次，宋义民想到第二天是星期天，就满口答应了。谁知第二天潘菊仙等来等去也不见宋义民的影子，只好另打电话让妹妹来接。他们刚到家里，只见宋义民两脚拖着冰疙瘩从外面进来。潘菊仙不高兴地说：“说话不算数啦，今天总没有飞行吧！”宋义民抱歉地说：“天不亮，同志们为着飞机能随时升空作战，就冒雪扫跑道去了，我因为办私事不去扫雪，你说能行吗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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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    7、子承父业竞风流
        源于父母的熏陶和教诲，宋义民的两个儿子长大后都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的行列。
        大儿子宋江凌高中毕业后，以优异成绩考入军校。在校期间，他先后担任副班长、班长，并为同批地方生中第一个入党的。可是毕业后，他被分配到某军械修理厂担任装配工。母亲希望时任师副参谋长的丈夫通过战友关系，帮他换个较好的岗位。但宋义民不肯，说了句富有哲理的话：“能力有大小，岗位无贵贱，最艰苦的地方恰恰是最锻炼人的。要堂堂正正做人，踏踏实实做事。”
        宋江凌听进了父亲的话，摆正心态，开始向身边的老同志虚心学习。硬是把30多本专业书籍吃了个透，掌握了武器装配的全套技术，由一个“门外汉”变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。有一次，某雷达修理进入关键阶段，他负责其中的雷达方舱维护工作。由于是在野外作业，又正处盛夏，方舱里的温度高达50多摄氏度，为了赶进度，他连续奋战十几个小时，最后晕倒在岗位上。工厂里的老师傅对他竖起了大拇指：“你这孩子干工作，跟你爸当年打仗一个样，敢拼命，有出息。”就这样，宋江凌在基层兢兢业业一干就是21年。
        小儿子宋江勇入伍后，被分配到空军某场站航材股从事驾驶兼保管工作。一天，他看到飞行员从座舱出来浑身都湿透了，飞行靴还能倒出水来，这才了解到，这类战机（父亲也从事该型机的驾驶工作）没有空调系统，又长时间露天停放，盛夏驾驶舱内的温度高达50多摄氏度，可以想象飞行员要经受多大的考验。于是，宋江勇对父亲的事业多了一层认识。他积极工作，当年因工作成绩突出被评为“优秀士兵”。退伍后，他来到上海广电集团工作。因技术过硬，今年被选拔参加世博会的保障任务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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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      一位空军老首长到宋义民家里看望时，感慨地说：“你们一家4个人，人人都当过兵，真是难得；你们对国防事业几十年如一日的无私奉献，难能可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