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前世是鸟,我的来世是鹰!
身为某军区空军副参谋长的李锁林少将,从军30多年来,立过2次二等功,8次三等功,还当过各种各样的标兵。但他最喜欢的称谓,毋庸置疑,是飞行员,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特级飞行员。这一点和他父亲一样。李锁林的父亲李兰茂,是中国空军第一代飞行员,朝鲜战争期间,曾击落击伤5架敌机,战功赫赫。李锁林曾说过这样一句话:我相信我的前世是鸟,我希望我的来世是鹰!也许,这也是所有空军飞行员想说的话。
毛泽东接到战报后欣然命笔:
空四师奋勇作战,甚好甚慰!
我出生在1952年秋天。当时在中朝边境上空,一场大空战正打得如火如荼。作战的一方,拥有各型作战飞机1200多架,飞行员大都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,飞行时间普遍在1000小时以上。另一方,是初建不久的中国空军,作战飞机不足200架,飞行员飞行时间仅在100小时左右,大多数只飞了5060小时。我的父亲李兰茂就是其中一员。
然而,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,中国空军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从李汉首次击落敌机开始,志愿军空军就捷报频传,我的父亲在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里,参加空战36次,击落敌机4架、击伤一架,荣立一等功。那是中国空军何等辉煌的时刻!他们那种敢于空中拼刺刀的大无畏的精神,令对手胆战心惊,也让世界第一次认识了这群刚刚脱下陆军军服的中国空军飞行员。毛泽东主席在接到空军战报后欣然命笔:空四师奋勇作战,甚好甚慰!
在世界空军史上,咱们空军挺特殊的,完全是在陆军的基础上组建的,而飞行员则全部是从陆军最优秀、最勇敢的官兵中选拔的,其中许多人是陆军的战斗英雄。他们饱尝过敌机轰炸的苦头,比谁都渴望飞上蓝天。也正因如此,从飞上蓝天的那一刻起,他们就负有强烈的使命感!这一点,恐怕是任何一个国家的空军都无法相比的。
我长大以后听母亲说,部队把父亲荣立战功的大红喜报寄回河北任丘老家时,村子里一片沸腾,正怀孕的母亲笑得合不拢嘴。母亲说,接过喜报的那一刻,孩子在她肚子里伸胳膊踢腿,闹腾得特别厉害!当时她就想,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不是个安分的家伙。这个孩子就是我。
1959年,父亲结束了四年多的留苏学习回国,拿着彭德怀元帅签发的“空军航空兵某师某团团长”的委任令,带领全家去报到。我从此开始与军营为伍。父亲给我的飞机模型是我最喜欢的玩具,父亲的机舱是我最感到神秘的地方,看到那些复杂的仪表盘,我感到亲切、神圣。父亲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。多少次,我站在机场上看着父亲驾机率领他的团队飞上蓝天,那时我就梦想着总有一天,那机舱里坐的是我。
这一天很快来临了。1969年我应征入伍。第二年,空军在陆、海、空三军优秀战士中选拔飞行员。经过极其严格的政审与体检,我被选中了。但是,由于我是独子,父母亲能同意我的选择吗?
父亲接到我的信,心里暗自高兴,可什么也没说。母亲看了信,心在颤抖,眼里含满了泪花。可是,看见父亲的目光,她叹了口气,说:让他去飞吧!时至今日,只要想起母亲的那声叹息,我就忍不住热泪盈眶。我永远都感激我的母亲,永远都不会辜负她默默关注的目光。当我和300名来自各个部队的学员一起进入航校时,当我看到一架架等待起飞的飞机时,我知道,我真正的人生开始了。
短短一瞬,与死神擦肩而过
也许是受到父亲长年飞行生活的熏陶,我学习飞行很顺利。说起来很怪,我不上天的时候是个“路盲”,可是一到空中头脑就格外清醒,飞行的感觉特别好。通过速度、高度、声音、振动、旋转、加速度、气味和光线,我随时可以敏锐地察觉到,自己驾驶的飞机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。有时候,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飞机的一部分,或者说,飞机已经成为我头脑、身体的延伸。记得在航校第一次驾机打地靶,当食指扣动驾驶杆上的发射按钮时,我的呼吸是停止的。一旦炮弹出膛,飞机被震得发抖,一种强烈的快感从心底里喷射而出。我相信一个人要真正飞起来,必须先有一颗能飞起来的心。
301个学员,到毕业时,只剩下几十个了,淘汰率高达83.7%。毕业分配时,歼击航空兵部队和运输航空兵部队都来要人。我如愿以偿,被分到了歼击航空兵某师,成为一名战斗机驾驶员。听到消息父亲非常高兴。这时,已经飞了20多年的父亲在空军某歼击航空兵师担任师长。我们父子俩终于一起飞翔了,而且飞的是同一种机型歼六,这是我们空军装备数量最大、服役时间最长的一种战斗机机型。对此,我们心照不宣,因此知道内情的人很少。但是,一个意外的事件让这个秘密公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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