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田阳洞库应急跑道首次试飞真相的探究

青青扁桃树

对田阳洞库应急跑道试飞真相的探究

——陈严（71年兵，5团机务一中队仪表员）

    最近在蓝疆情网站上刊载了一篇《一次惊心动魄的着陆》的文章，主要描述了田阳洞库应急跑道首次试飞的过程。为此笔者采访了几位当时的机务老兵，希望能还原田阳洞库应急跑道试飞的真相，被采访的人员有几位是空5团的元老，见证了空5团第三次组建、移驻田阳、田阳洞库应急跑道试飞等等事件的全过程。另有两位71年的兵，参与了本次采访工作，他们是：

    涂湘安，组建5团时，任5团机务一中队机械分队长（后机务一中队指导员）；

    孙二华，组建5团时，任5团机务一中队电气员；

    汤心权，组建5团时，任5团机务一中队机械员（后机械师）；

    王浩良，组建5团时，任5团机务一中队机械员；

    胡宗明，71年兵，任5团机务一中队无线电员（后无线电师）；

    李三义，71年兵，任5团机务三中队机械员。

以下是采访内容：

    陈严：我们71年兵是71年6月从机务教导队毕业后下到5团，之后没有田阳洞库应急跑道试飞的事情发生。那首次试飞应该是我们下部队之前完成的，因为我们对试飞情况没有任何概念和记忆。而最近在蓝疆情网站上有篇《一次惊心动魄的着陆》的文章，主要描述了田阳洞库应急跑道的试飞过程，不知孙老兵看了没有？

    孙二华：看了，关于洞库试飞的描述，我可以肯定的说，严重失实。

一、田阳洞库应急跑道的试飞时间

    陈严：我在调研中了解到，5团机务大队到田阳后，先是住在田阳机场东头的营区——机场东头到应急跑道之间的右手边的一个小小的山坡上，71年1月初搬到了三雷大队，这是个时间分割点。孙老兵还记得应急跑道试飞时机务大队是住在哪里吗？

    孙二华：住在离洞库不远的地方，周围有河沟，上边有个大竹棚，坡下是食堂。我们那天去洞库跑道时在路的右手边（那天是指几位战友结伴于2018年5月17日重返田阳机场的时间）。

    陈严：如此看来，洞库应急跑道首次试飞应该是在70年的下半年。

二、参与应急跑道试飞的人员有谁

    陈严：网上的文章说是副团长王世忠试的飞？

    孙二华：不对，试飞员是领航主任胡振岐。

    陈严：老兵您确定吗？

    孙二华：确定，我是这架试飞飞机的电气员，试飞员是领航主任胡振岐不会错。当时心里曾想过，团里怎么还有一个领航主任，没有试飞，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官，他负责什么呀？飞起落怎么是领航主任飞呢？这些事比较特殊才印象深刻。胡振岐是东北沈阳人，我73年退伍后，每年他探亲都是我帮买北京→沈阳，回程北京→南宁的卧铺票，我不会记错。

    陈严：参加试飞的机务人员还有谁？

    孙二华：当时干机械的人我记不出几个，无线电和军械的人参加没有也忘记了，肯定是歼五，单座，不是教练机。另外当时试飞时，就一个起落。可以问问阿涂（湘安），看是否记得当年机械的谁在呢？

    陈严：现在看来应该是机务1中队飞机参加的试飞，当时1中队就有6架飞机，大家回忆一下干机械的有谁？

    胡宗明：在我印象里负责的机械人员是，50号陈申国，51号王庆余，52号伍锦孝，53号罗明华，54号宋士清（后汤心权），55号甘友根。

    陈严：胡宗明的记忆真好！

    涂湘安：洞库应急跑道试飞我还记得，但具体是哪架飞机记不清楚了，肯定是1中队机械1分队的飞机，我那时任机械1分队的分队长，印象中是51号或52号。

    王浩良：我是当时51号的机械员，在我的印象中，在71年9.13之前，51号飞机没有牵引至洞库的经历。

    汤心权：不是51号，我那时在51号待过，应该是52号伍锦孝的飞机。

    陈严：现在的聚焦点在52号飞机，但该飞机的机械师伍锦孝一直没有联系上，只能日后联系上再详细了解和证实了。

三、洞库应急跑道左右两侧的地形

    陈严：想问问大家，《一次惊心动魄的着陆》的文章中描述洞库应急“跑道左右两侧就是悬崖峭壁”，大家有印象吗？

    汤心权：瞎说！那一片很平，边上是稻田和一些平坡。

    孙二华：应急跑道两侧咱哪见过悬崖峭壁啊，都是缓坡和农地，咱洞库附近有稻田和鱼塘。安2飞机曾经在田阳机场驻留过，我们亲眼看见安2到洞库应急跑道附近的农田撒农药灭虫，当年看到过安2飞的很低，遇有鱼塘时，旁边有人挥着红旗，指示鱼塘这段关闭撒药开关。

    李三义：我曾4次重返田阳机场，其中2011年5月和2018年5月与几位战友到过田阳洞库，应急跑道两旁很平坦，没有什么悬崖峭壁，只是到达洞库门口，才有几座二、三十米高的小山，洞库就在山里。

四、试飞的具体过程和情况

    陈严：关于试飞的具体情况，老兵们知道多少？

    汤心权：试飞之前先牵引飞机到洞库，路上砍了不少树。我记得飞了一个起落，是先起飞后降落。

    孙二华：对，就一个起落。但试飞时起飞过程我没很深的印象，对于着陆，当天落地是从外向洞库洞口方向落，印象很深。牵引飞机的过程，是机械同志的事，我听他们说在那条沙石路上牵引飞机时，将路边的树都砍断了。还有试飞过程中，想不起是起飞前还是落地后，有领导下到跑道上接见试飞员和机组人员，听说是韦国请。来领导接见时，有人招呼说站个队，我在飞机旁正干着我的事，也按招呼站在一起，有飞行员、机组的人和我。领导人也不多，但与我们握手的是哪位我们都不清楚。再有，当天试飞后，胡振岐反映刹车不如昨天灵，机械师说昨天练习后，为保证刹车轮胎良好，特意不管轮胎磨损程度怎么样，换了新轮胎。后大伙分析，旧轮胎刹车效果比新轮胎花纹的好。

    陈严：哦，韦国清时任广西革委会主任，是广西当时的最高领导。还有，《一次惊心动魄的着陆》中说，飞机着陆时左偏，左边起落架的半个轮子在跑道外，孙老兵对此事有印象吗？

    孙二华：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是，着陆点是再正不过的！两个主起落架的轮胎擦痕印在跑道中心线两侧，非常均等。因为是新跑道，所以只有这一次的着陆印迹。我当时还特意走近仔细观察了一下，左右轮胎离中心线好像一点都不差的距离相同，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。如果像《一次惊心动魄的着陆》一文中描述的那样，着陆时一边轮胎压在土地上，在飞机速度一、二百公里的情况下，一侧与另一侧的阻力差别那么大，飞机前进方向会有太大改变，后果参照汽车压路肩，非常可怕！

    陈严：从我的认知，试飞指挥应该在田阳场站通信营派出的应急指挥车上，您对文中试飞指挥的描述怎么看？

    孙二华：这件事要推敲一下，当天试飞时，指挥员与飞行员的通话谁能听的见，除了指挥车上的人和试飞员，其他人应该听不见。

    陈严：哦，那我明白了，也可以这样推论：由于事实上试飞着陆非常完美，所以着陆之后的“正确修正”的指挥描述应该是凭空想象的。

    整个采访至此结束，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。历史就是历史，希望历史不要成为历史学家的历史，或囿于记录者、回忆者的记忆——包括这篇采访记录，希望大家挑刺还原本相。

    历史似滾滚逝水，一去不返，我们长河拾贝，是为了复原贝壳早先的五彩斑斓。探查田阳洞库应急跑道试飞的真相，还原试飞的本来面目，是此次采访的基础，努力做到历史不在我们的回忆、记录中失真、失实，共同维护历史的真实性，这才是我们的共同目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