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四十年前的今天而写--王勤

叶友良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为了四十年前的今天而写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-----纪念军旅生活开始的那天

      翻开日历，58岁的我回忆起四十年前的今天--12月25日，是我当兵的日子。四十年了，弹指一挥间。不由我感慨万千，想写点回忆，记录我当年走过的路。1972年冬季，部队到我们学校招女兵，在全校的服役动员大会上作为校团支部书记，班长的我代表全体同学表决心，心已决，情已坚，保家卫国是我责。我荣幸的穿上了国防绿，如愿的从学校走进了军营。谁说女子不如男，女子也能保家卫国。当时，那英姿飒爽，那高兴，那欢快，那自豪，甭提啦！火车里装满了我们新兵的笑声，歌声。我们这些来自中原三个地区的五十多个新兵也是丑态百出，笑话不断。由于军装不合适，又是冬装，棉衣棉裤各个穿上又肥又大，再戴上帽子，不要说体形，男女都很难分清楚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，嘻嘻哈哈。从我们身上看不出一点刚出校门就远行的那种离家的难舍，个个精神抖擞，意气风发，一种奔赴战场舍我其谁的稚气，豪气。列车呼啸着从豫东大地往南方奔去。有的是初次坐火车，满怀好奇之心睁大双眼看着窗外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。不一会，兴高采烈地的我们面露难色，羞涩的求救老兵，内急却解不开皮带，这种皮带越拉越紧，在家没用过。老兵一个个帮我们解决问题，一阵手忙脚乱过后问题解决了。大家激动的心情又在幻想即将到达的军营模样，又将面对怎样的新兵生活？又有那些趣事发生？
      我记得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，火车在广州车站缓缓停下，在车上就已感觉燥热的我们傻眼了，12月的广州真美，一阵海风夹带着花香扑鼻而来，好一个春意盎然的城市，一身春装的人们，还有那年轻姑娘的裙装，小伙的体恤衫和短裤。蔚蓝的天空，清新的空气，洁净的城市，给了我一个深深的至今难忘的印象。而我们厚的棉衣，厚的棉裤，还有坐火车的疲倦感，行人注视的目光都让我们很难堪，和这个美丽的城市很不协调，我们影响了市容，没办法，那个年代当兵是不允许自带服装的。一辆绿色敞篷大车把我们送进了广空部队大院，一个像礼堂的大房间容纳了我们大概50位新兵，睡的是铺板床，床与床之间有一步之隔。谁的家有这么大又和这么多人同一屋檐下呢，所以大家很新鲜，很兴奋，尽管火车上没休息好还是没有困意，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先脱掉棉衣，换上单衣轻松多了。我们围着老兵好奇的问这问那。紧接着，首先对我们进行了爱国主义教育，参观了黄花岗72烈士墓，农民运动讲习所等爱国主义教育场所。大家分班讨论，谈感想，提高思想认识，牢记党和军队的光荣传统，并做好新兵训练的思想准备。我们也更加期待新兵训练的开始，可谁知随后新兵训练的甜酸苦辣一起向我们袭来，我们所有的新兵能经受住考验吗？

      一声紧接一声的哨声把我们从梦中唤醒，天蒙蒙亮中大家以最快的速度穿衣，跑步集合，报数，老兵1-2-3-4的口号声拉开了我们上千米的晨练，一百米，二百米·····八百米有人上气不接下气，一千米有人开始掉队，再跑下去队伍开始凌乱，前面的落在后面，后面身体素质好的又跑到了前面。我还好，因为在校时我比较喜欢运动，所以我不会掉队。早操后，洗漱，早餐。8点开始了以班为单元的队列训练，向前齐步走，向后齐步走，向左转走，向右转走，一会把大家转的晕晕乎乎，顾得听口令又忘了左右，正在想左右时又没注意口令，大家经常喜相碰。你往左我往右碰在一起又哈哈大笑，所以叫喜相碰。班长是老兵担任并负责新兵训练，班长大喝一声：不要笑。可是有谁能控制住呢，左右，前后的乱转滑稽相怎么能憋住笑，憋不住了就大喷出来狂笑。班长就采取了再笑就单个出列训练，这种“惩罚”落在了好几个新兵身上，他们站在队列的前面班长喊着口令，进行单个训练。在训练的间隙休息时，大家终于歇口气，坐在操场上或蹲下休息，不料班长又训示我们，不能坐下或蹲着，只能站着休息，这样才能保持良好的军人姿态。这也让我想起了刚进部队大院时，我和战友散步时搂肩挽手也让老兵给训了。看来，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，就要严格要求自己，来一个从老白姓到军人的彻底转变。一天军训结束了，大家回到宿舍不约而同的又倒向了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，“不许躺在床上”指导员一声传来，还未躺稳的我们立刻知道又错了，军人吗，要站如松坐如钟，不到晚上熄灯时间是不能卧床的。我们这批新兵在指导员，连长的严格要求下，班长苛刻的训练下，泪水伴着汗水在逐步成长。

      晚上是班会，是做批评和自我批评，新兵就是新兵，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傻的可爱。现在谁还会当面批评别人，我们不但面对面展开批评还深刻的做自我批评，检讨自己不该在训练时不严肃，笑声不断，明天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，不能嘻嘻哈哈，训练场就是战场，只有刻苦训练才能缩小老百姓和军人的差距。到了晚上熄灯时间，哨声一响是不允许再发出任何声响更何况说话呢，我们呢不习惯，老是唧唧咋咋小声说话，连长大喊你们抓紧休息，再说话出去站着。我们这些来自祖国中原的新兵女孩，在广州酷热的太阳下经受着心灵和身体上的洗礼。1-2-1,1-2-3-4，向左转走，向右转走，向后转走，齐步走，立正，稍息，正步走。在老兵辛苦的调教下，加上一系列的艰苦训练让我们初步具有了军人姿态，行如风，站如松，坐如钟。五十多名富有青春气息，靓丽的新兵女孩、头顶红色五星，象征红旗的领花，国防绿的上衣，蓝色的裤子，一样的齐耳短发，整齐的队列，矫健的步伐，响亮的口号，在广空部队大院成了一道完美的风景线。几个月的新兵训练还在继续，艰苦的考验还在继续，当然我们对自己也更加有信心。努力吧，把自己打造成思想过硬，技术过硬的新战士，用当时的话说是又红又专。

      凡是当过兵的都知道新兵训练是要搞紧急集合的，我们女兵也不列外，那天，白天就很疲惫的我们正在做着美梦，被一阵急促的哨声吹醒，连长说紧急集合，要以最快的速度全副武装，背上背包跑出来集合，那是不能含糊的，必须快。当时没有灯光，在黑暗中我们手忙脚乱，按照老兵提前教给我们的那样，一穿上衣，二穿裤子，三蹬鞋，四背挎包水壶（那个年代包里要装上红皮本的毛泽东选集），五打背包上肩跑步集合。我还好在前十名之内，并在规定的三分钟内，而有的就惨了，三分钟，四分钟，有的拖到了七八分钟才出来。集合，报数，跑步出发，在连长的口令下，在黑夜中，急促的跑步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，我们是糊糊涂涂也不知道是跑到了哪里，一会儿是田埂，一会儿是草地，有的背包松开了抱着跑，有的鞋带开了弯腰系鞋带，后面的又撞上了前面的。就这样大家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，也不只跑了多远，转来转去天蒙蒙亮转回了大院宿舍门口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，一副狼狈像，抱背包的，扣子扣错的，鞋带开的，帽子歪的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，随着连长的一声解散，大家如释重负，进到宿舍一看，一片狼藉。连长说你们这样能上战场吗？晚上开班会好好整顿一下。

      紧急集合加上几里地的跑步训练，那天早饭吃起来特别香，新兵吃饭是不能细嚼慢咽的，否者该集合训练了，你没吃完饭行吗？从你入伍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军人的有组织有纪律的生活，一切行动听指挥并有时间约束。我吃饭不敢说话就怕耽误时间，三口并作两口吃，吃完饭，洗碗，擦手，问题来了，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，我的小手巾找不到了而却掏出了别人的手巾，一时诧异？立刻我明白了，在紧急集合时我和挨铺的战友穿错了衣服，因为我俩个头体型差不多，衣服都是2号，这时她也发现穿错了衣服，将错就错吧，手巾换过来就行了。过后听老兵讲这种事在新兵训练时常有，不足为奇。那天，我们开始了正步走的训练，摆手，抬脚，正视前方，余光看左右利于保持队形整齐划一。最难受的是教练让我们把脚抬起却不让放下，要看是否在一条线上，翻来复去好多次，有的坚持不住脚下去了人也歪了，大家跟他受罪又要重来，经过艰苦的训练，高度一致了，步伐整齐了，队形也改观了，我们新兵训练的最后一个科目结束了。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甜酸苦辣都经历了，汗水泪水都流了，皮肤也晒黑了，心理成熟了，战友之情更牢了。连长，指导员及老兵班长和我们新兵结下了深厚的友谊，训练时的批评，教诲让我们终身受益。她们和我们一样经受了酷热，流出了同样的汗水，付出了辛苦，在这里说声谢谢了，四十年来，你们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里，不会忘记你们。

      新兵集训的结束也是我们军旅生涯的又一个起点。那时候的心情就是一颗红心听从党指挥，把我们分配到哪里就去那里，期待军旅新生活的开始。我将分配在哪里？又有哪些趣闻？（以后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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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旅生活 美丽人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