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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身穿国防绿的岁月(三)王勤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qin-dslm    时间: 2015-3-3 22:24:01     标题: 身穿国防绿的岁月(三)王勤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身穿国防绿的岁月(三)

   转眼到了七三年的七.八月份,我和新战友已经上机值班了,而一批老兵要转行了,他们要去护士学校学习。和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又一次挥泪而别,又一次感觉到了离别的伤感。
    在团结的集体里,紧张的工作节奏中,严肃的军纪规范下,活泼的业余生活的氛围中,不知不觉送走了73年。74年,我们女兵班没来新兵,班里就剩下71年的初旭,都军荣,蔡志华和我们73年的爱丽,宝菊和我。来之东北长春的初旭担任班长,他小小的个头,一双大眼睛透着机智聪明,她任班长当之无愧。副班长是我,为啥呢?也正像初班长后来告诉我的那样,她选班副是因为我心直,开朗,富有实干精神。“领导班子”成员就是要具有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,及不同风格,不同心智,不同工作作风的人搭配起来,才能更好地完成工作任务,更何况我们是最基层的班子呢。都军荣是个游泳健将,我在时所有的女兵中她是魁首,也不辜负她是长江边大武汉人氏。上海兵蔡志华,她是文艺兵下到女兵班的,记得每天早上起床哨一响,她翻身就唱:昏沉沉,只觉天玄地又转。就是不想起床,嗓门细细的说话好听。我的老乡郑爱丽漂亮,内秀,稳重。赵宝菊吃苦耐劳,任劳任怨,雅号是老黄牛,她是我们三个中入党最早的。我们六个人坚守岗位,保卫着女兵的阵地,用灵巧的双手下达首长的命令,上传部队的胜利捷报,发挥千里眼顺风耳的作用。那年,我们赶上了西沙之战。记得当时,金山参谋长亲临机房,郑重的告诉我们:今天不是演习,要精力集中转接好每一个电话。机房里充满了紧张气氛,电话骤然增多,红灯闪,绿灯亮,电话插绳横七竖八布满了面板,大家目不转睛盯着面板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那次,我们电话班荣立了集体三等功。


    我们到部队后又进行了大换装,女兵的新服装军帽改为了无沿帽,并增加了裙装,空军女兵是军绿上衣配上蓝色军裤或蓝色的裙子,凉鞋也由原来一直和男兵穿一样的棕色鞋换成了女式鞋。大家迫不及待的试着新军装,互相嬉闹着,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右看左看,比老军装更加美观大方,显现出女兵的英姿飒爽,柔中带钢之美。
不久,湖南籍的连长,指导员等一些连干部转业地方,离开了我们,又是很多的舍不得,时常想起他们对我们像大哥一样的关照。记得我们刚到连队时,去农村郞西大队参加助民劳动,到地方一看是插稻秧,这对于我们北方姑娘来说是个新课题,插秧不行那就挑稻秧吧,结果挑稻秧在田间小路上也是一摇三晃,肩膀磨的红肿。而广西的村姑们比我们矮比我们瘦却比我们能干,真的不好意思。指导员、连长心疼我们,一再关照说:不行就放下吧,别累坏了,站在田埂边向水田里扔稻秧吧。一句话解救了我们,解救了我那已经红肿的肩膀,我怎么能忘记湖南的周指导员和邹连长呢?他们走了,我却不断想起他们一串串的好。一次到部队农场劳动砍甘蔗,我长那么大,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片的甘蔗林,当时我没有照相机和手机,否者,我会拍个够,留下自己砍甘蔗的倩影。那么大片的甘蔗林,并且可以随便吃,你们说,对我这个北方姑娘能没有诱惑力吗?守着大片甘蔗林,不吃是傻瓜,吃,砍下甘蔗,两头切掉,中间用刀削完皮,大口开吃。从嘴里甜到心里,那一会儿不想家不觉累,只想对甘蔗林大喊一声:你真美,我爱你。连着吃了两天,不吃了,不是我不想吃而是嘴角吃甘蔗磨烂了,吃饭时疼的嘴都不敢张大,一副狼狈相,又是邹连长让伙房给我们嘴角烂的女兵做了病号饭,我心里好温暖,到部队农场劳动我非但没瘦还胖了好几斤。我也知道了甘蔗是砍了一茬,第二年继续长,连长三年,第二年长出的甘蔗是含糖份最高的。


   走了湖南哥,又来了山东哥。新一任的连干部是山东大个子,连长李继亮,指导员刘灿军,还有宋恩顺,李东秋等。他们豪爽,正直,并严格要求我们,有线连的上空又回响起山东口音的普通话。
75年,76年班里增添了新生力量,蒋建娣,吴慧芬,张雪珍,郭连英,梁淑玲,黄移娟,黄玉凤,孙丽珍等相继来到女兵班。那时候,是我在时女兵班人员最多的一年。来了新兵,我自然就成了老兵。淳朴.爱说的我和新兵相处的十分融洽,大家无话不谈。上海妹蒋建娣知书达理,高挑的个子,快节奏的上海口音普通话很好听。福建妹吴慧芬,张雪珍,郭连英也各有特色,吴慧芬具有大姐范,成熟有思想。张雪珍文静,处事有条理。郭连英活泼可爱,会跳木偶午,说起谁像小木偶,大家一定会猜是她。梁淑玲,孙丽珍来之广东,小梁她善良聪明,具有耿直宽厚的秉性。小孙不善言谈,踏实肯干。广西妹黄移娟漂亮聪慧,善解人意。最后说说黄玉凤,她是北京妹,当时我还没有进过京,对北京十分向往,从毛主席身边来的人,能不好奇嘛?天安门啥样?长安街啥样?家住的离天安门广场近吗?等等,我都想了解。黄玉凤说话慢条斯理.谦虚和气,抑扬顿挫的北京普通话十分耐听。古人说:三人行,必有我师。来之四面八方的战友让我长了不少见识,获取了不少知识,充实了我的阅历。来之五湖四海的姐妹们在一起互相帮助,取长补短,共同努力。并继承我军光荣传统,经常开展谈心及一帮一,一对红活动,生活的和谐愉快。


    每天早晨,我们和男兵一起在南湖边出操跑步,湖水碧波荡漾,岸边的热带植物阿娜多姿,自然形成的小路蜿蜒向前延伸。原生态,自然美的环境伴着我们整齐的步伐,男兵的阳刚之气,女兵的倩倩身影,一.二.三.四的口令声中,加上掷地有声的脚步浑为一体,在南湖边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至今想起我都特感概,偷着乐呢。(当年的战友们,你们也有同感吧)


    在连队吃饭前要集合唱歌,领唱的是73年兵李尚元,他是一个开朗,活泼,富有文艺细胞的重庆哥,每次我们都希望他领唱一首最短的歌曲,好尽快唱完冲进餐厅。我记得那时候爱唱(斗私批修),年轻的战友们,你们没唱过这首歌吧。连队只要有文艺活动都是李尚元冲锋在前,给我们带来不少欢乐。我还记得,当时的通信员叶会青和另一个通信员大概叫李合元吧,在操场上练习骑自行车的事,我们都很好奇,他们怎么不会骑车,从那时候我才知道重庆是个山城,很多人是不骑车的,上坡下坡不方便。总机班是要值夜班的,夜班饭就是给一把面条,没有青菜,油也很少,如果想改善夜班饭,只有在伙房没人的时候心惊胆战的主动去拿点。当时的上司是和我同年入伍的重庆兵谭春平,他也没手下留情多给点。因为,那时的生活费每天每人只有四角五分钱左右。有段时间连队有施工任务,人员紧张,我们女兵就轮流到猪圈帮助猪倌陈华新喂猪,他没少关照我们,重活脏活他一马当先不让我们干。总之,当时连里的男战友对我们犹如亲兄妹,坐车出去执行任务,车前面的座位都让给我们坐,坐大卡车时,他们在前面为我们遮风挡雨。战友情犹如手足情,几十年过去了,回首往事,历历在目,感慨万千。战友啊战友,我怎么能忘记你们。


    每天,我们排着整齐的队列,迎着朝阳走进机房,忠诚的完成上传下达的接线任务。夕阳西下,我们又活跃在运动场上,生活规律并富有激情,条件艰苦并开心着。新老战友兄弟姐妹们相聚在一起,同在一个军营工作生活,形影不离。我们遵守严格的军纪,我们适应了枯燥的三点一线(机房.宿舍.餐厅)有规律的生活,我们用积极向上的热情,朗朗的笑声来面对一切。回想起来,军旅生活中的我们,好真实,好真诚,好单纯,好朴实,好傻啊,好开心。红砖平房的寝室里,简单简陋却整天荡漾着我们的欢笑和惬意,军营,机房,操场,见证了我们的成长。


    我到连队的第二年,我和警卫排的战友彭金德被抽出去到广西卫生学校(就是现在的广西医学院)搞军训。那年我十九岁,而那些学生也是十八九岁,面对她们我有点胆怯,怕自己完成不了任务。在老战友(69年的兵)彭金德的帮助和鼓励下,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喊出了第一声口令。几十个女学生在我的口令声中开始了队列训练,立正,稍息,向右看起,向前看,齐步走······。我战胜了自己,一个像模像样的“教官”诞生了,不由也想起自己新兵训练时的情景,感叹道:部队是锻炼人,我这个青涩的学生如今也是“教官”了。在军训中,学校又组织了野外拉练,一天几十里的山路走的我上气不接下气,脚都起泡了。而广西卫校的学生们却特能走,我们步行一天,走了八十余里才到达休息点,在老乡家,我倒头就躺下了。现在想起来惭愧,是学生们给我打洗脚水。并安慰我说:她们大部分来自山区走山路习惯了。我和同学们在一起十几天的军训生活,从她们身上不仅看到了刻苦学习的精神,也体会到她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坚强的生活态度。生活的贫困和来之大山的学习条件缺乏,并没有影响她们对知识的追求,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训练之余,我们聊了许多,把自己的所知讲给她们。在那个没有恢复高考,并充满读书无用谬论的年代,我这个高中毕业生感觉知识太缺乏了,知识用时方恨少。和她们一起的军训生活很快就结束了,在分别茶话会上学生为我们表演了节目,我和警卫排的战友彭金德,接受了学校领导给我们颁发的纪念册和红皮笔记本,红皮笔记本至今我还珍藏着。


    我有个心愿一直没机会实现,那就是佩带手枪照张相。我和郑爱丽,赵宝菊不谋而合,都想到了找老乡彭金德借手枪,他是警卫排的应该有枪,这种事自然又是我首当其冲,因为我们一起出去搞军训比较熟悉,我软缠硬磨,好话说尽,枪拿到手里了,高兴劲就别提了。我们三个为了避人耳目,就跑到大院里白色的办公楼顶层去照相。三个人穿戴整齐,带上挎枪的皮带,悄悄地登上了办公楼的顶层。开始了自美的形象设计,挎枪照,举枪照,瞄靶照,合影照,美得我们忘乎所以,手枪在我们三个手里轮番亮相。此时,意外出现了,手枪在爱丽的腰间滑到了地上,瞬间手枪把摔烂了。天啊!我们三个全傻脸了,脸部表情由晴转阴。她比我们瘦,皮带在她的腰上大了一圈,枪插进去能会不掉吗?怎么办?怎么还枪?怎么解决?我们真的吓呆了。还好,我们没有互相指责,而是齐心协力想解决的办法。我们向老乡道歉,承认错误又有啥用,枪是他借给我们的,最后,责任是要他承担的,他没有指责我们,而是让我们放心,会没事的。想起这事就感觉对不起战友彭金德,再次表示谢意了。这件事是我们三个的秘密,在连队没敢说过,今天才大白于天下。(待续)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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